既然都当夫妻了, 那正常的夫妻生活该有的吧?
这是正常的, 总不能无性婚姻, 现代遇上不能那啥啥的, 女人也该收拾收拾离婚了。
这是合情合理的事,少别扭了。
邵箐盯着许久没翻页的才子佳人话本, 第n次叹了一口气, 其实道理她早想得很明白,就是心里还有些犯悚罢了。
主要是仅有的那一次经验并不美好,魏景很疼她很轻柔不假, 但就是很不舒服, 耗时长久的拉锯战太磨人了,她稍回忆就头皮发麻。
唉,不管了, 船头桥头自然直。
邵箐扔下话本,研磨执笔,想了想开始书写。
出孝之前,还有一件大事要办,那就是除服礼。
她和魏景现在不能以孝期示人,除服礼自然不能明着办的。幸好有青翟卫, 暗地里采买了祭祀物品, 私下里办。
原身是个非常及格的高门贵女,各类红白大事她都很清楚操作流程, 现在肯定不能按原规格办的, 邵箐只能结合实际, 回忆着删删减减。
她很认真,毕竟这是魏景母后的大事,可不能出半点纰漏的。
添添减减,到差不多的时候,外面响起敲门声,“夫人。”
是寇月。
邵箐立即将案上一叠写好的纸收起来,一边随意在空白花笺上写了几个字,一边应道:“月娘吗?快进来。”
寇月是来送药膳的。
近些日子邵箐的药膳是她熬的,她现在不再开衣裳铺子了,改为给颜明打下手,打算学着当个医女。
寇月瘦了很多。
毒盐案之后,寇玄领她负荆请罪。在此之前,他不得不狠下心来,狠狠教训了胞妹一番。事情也不再瞒着她,除了少部分不能说的以外,前因后果都掰开仔细给分析过一遍。
这里不是合乡,他妹妹终究不能继续和从前一般了,护着瞒着就是害了她。
成长是痛苦的,差点害了成千上万百姓的惊惶自责,远超了识破袁鸿真面目的痛苦。
她浑浑噩噩,即便听闻袁鸿已伏法,也没多询问半句。
魏景还用着寇玄,且此事一直在青翟卫的监控下,因此呵斥过后,略作惩处就放过了。但他强调,日后不可再犯,否则……
否则什么他没说,但不言自喻。
历经种种,寇月愧疚自责,成了惊弓之鸟。她总唯恐自己蠢笨独自去外头会被骗,不敢出门,更甭提什么衣裳铺子了,只沉默地在家中帮王弥照顾孩子打理家务,人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。
最后还是颜明提议,让她来给自己打下手,他看着没事,人总憋着会生病的。
邵箐接过碗,一口气闷了,熟悉的辛辣苦涩味道直冲喉咙,胃里翻江倒海,她闭眼皱眉硬忍过去,寇月忙捧了蜜饯来:“夫人,您吃个蜜饯吧。”
她苦恼道:“我按照颜大夫说的步骤熬的。” 很仔细很认真,但味道却不是她能控制的。
“没事,它一直就是这个味儿。”
寇月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失去神采,邵箐也没办法,该分析的厉害她病中寇玄等人已分析得足足的,因此她也没说其他,只嘱咐日后需多多谨慎,但也不能因噎废食。
“要不,我问问颜大夫,能不能调一下方子,让味道好些?”
想想颜明那臭脾气,邵箐有些牙疼:“还是算了吧,也就再喝个把月罢了。”
“颜大夫脾性坏,但人很好的,我就问问他。”
寇月坚持,邵箐只好由她去了:“月娘,学医闷不闷?”
“不闷。”
说起这个,沉寂了许多的小姑娘终于鲜活了些,她感慨:“草药有许多种,还要炮制才能入药哩。”
“颜大夫懂得真多,很厉害。”
她太佩服了,话罢又有些丧气:“我很笨,一天只能记几样。”
邵箐安慰:“没事,慢慢来,你药膳不是熬得很好吗?”
“嗯!”
寇月露出笑容,收拾好碗盏:“夫人,我先回去啦。”
嫂子嘱咐她,夫人是主公之妻,不能没大没小,更不能耽搁误事。寇月虽觉得邵箐很好,只吃过一次大亏后她凡事多听嫂子的,尽管和邵箐亲近依旧,但再不敢像以前那样有事没事就来一趟。
邵箐说过没事,可作用不大,只好随她去了。
寇月告别后,刚转身,谁知门一响,魏景回来了。
一见魏景,寇月大气不敢喘,忙福身见礼,魏景瞥了她一眼,淡淡叫起。
邵箐打圆场:“好了,月娘先回去吧。”
把门掩上,二人说了几句话,她拉魏景至书案前,翻出方才收起的一叠纸:“条件所限,让母后受委屈了。”
交给韩熙,命人悄悄准备起来差不多了。
魏景沉默接过,一一翻看,纸张挺多的,但和皇后之仪差之千里,但确实目前暗下祭祀所能备得最好的。
“母后在天之灵,想必不会怪罪,你莫自责。”
他声音有些哑,但还在安慰自己,邵箐听着心里难受,握了握他的手:“嗯,你也是。”
魏景握紧她的手,闭了闭目。
……
何泓一行在高陵逗留几日,接着启程往东南而去,他此行借口就是向父亲请命巡视东南盐铁,怎么也得走一趟。
魏景去送了,不管内里是否尚存一丝忌惮,这几日双方处得十分之好,一个信重欣慰,一个感激涕零,为何泓此行画上一个圆满句号。
送走何泓以后,又过了十来天,择好的除服日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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